「想いの果て 僕らの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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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阁楼

** Lover Of The Writer 的姐妹篇,维克托视角,就是一个有点病的故事。

*这篇写了我四天,真的中间一度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所谓维克托一直没给过我回应,气哭。

灵感来自这个BGM  阁楼-陈慧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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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全世界的街里 无人与我登对

何妨让我作个伴侣


1.

正在收拾屋子的维克托把客厅角落里的那个抽屉整个抽出,哗啦一下把所有倒在地板上,马卡钦凑在他的身边,在他的两旁不断的来回走着,毛茸茸的脑袋在那一堆铺满了灰尘的杂物旁拱来拱去,维克托轻轻地推开它的头:“不能碰哦,马卡钦。”

他从那堆乱七八糟的杂物当中找出眼熟的,必要的那几样,正准备把剩下那些没有用处的通通扫进垃圾袋时,马卡钦忽然从那里面扒拉出了一串钥匙。

“马卡钦!”维克托带着责备的意味轻轻拍了拍贵宾犬的头,他的余光扫到地面上的那串钥匙,有些好奇地将它拿起,钥匙本身已经带上了一点儿锈迹,除去钥匙外,满是灰尘的钢圈上同样也挂着一个小小的木质挂牌,维克托小心翼翼地拂开厚厚的灰,缓缓地辨认出刻在那上面的字。

“мансарда(阁楼)……”

原来他的这栋公寓还有一间阁楼吗?维克托疑惑地看着手里的钥匙,难道是房东太太当初忘了阁楼的钥匙带走?

既然钥匙在自己这里,那现在的阁楼也许并没有人住,或者他可以上去看一眼……维克托握着那串钥匙,做出了他在不久的将来认为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站到那间阁楼门前的维克托在心底事实上还有一点小紧张,他轻轻地把钥匙放进锁孔,“咔哒”一声代表着钥匙和门锁的完美吻合,维克托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轻轻地转了一圈,两圈,门锁内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了两次。维克托伸出手,扭动门把。

出乎他的意料,这间阁楼并没有被塞满各种各样的杂物,覆盖着灰尘和蜘蛛网,相反,房间里的装修意外地简约好看,地板和家具基本都为木质的,简单的原木色让人感到心情舒畅。顶部开了一扇装着玻璃的天窗,恰好能看见圣彼得堡今日的蔚蓝天空。铺着素色床单的床和窗下摆放的那张带着抱枕的长沙发,看上去柔软而舒服。阳光从窗台流到地板,微风吹起了米黄色的窗帘,空气中混杂着一些木材的香气。

最令维克托惊讶的不是阁楼的装修与摆设,而是那位站在阁楼中央的黑发青年,对方有着一张陌生的亚洲面孔。维克托没想到自己所以为是一间空房的阁楼竟是有自己的主人的,他愣在门口,和转过头来,脸上挂着惊愕和疑惑的青年对视着。

最后他还是率先开口了:“唔,你是刚刚搬进来的吗?”

很好,维克托掩住了心底的那几分尴尬,完美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啊……是的,你好。”黑发青年看上去比他还紧张,微微低着头,双手在身前绞在一起,维克托都能看见他发白的指关节,他磕磕碰碰地说着自己的名字,“我叫胜生勇利。”

“你好,我是住在楼下的维克托,”对方看上去并没有责备和愤怒的意思,维克托稍稍松了口气,朝他笑了笑,“维克托·尼基福罗夫。”

空气突然又安静了几秒。

“很抱歉突然进来,胜生。”维克托顿了顿,往后退了一步,正打算关上门离开,黑发青年却突然开口喊住了他:

“维……尼基弗洛夫先生,不进来坐坐吗?”

维克托有些惊讶,他愣了一会,看着站在沙发旁紧张兮兮的勇利,最后点了点头。


2.

“哇哦,所以里面真的是忍者的设计吗?”维克托靠在沙发上模仿着勇利,一只手虚握住另一只手的食指,处于上方的手食指向上竖起,忍不住来回端详了几秒。

“嗯!”勇利抱着抱枕用力地点了点头,“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啦……”

“哈哈,感觉好有趣啊。”维克托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勇利的家乡真好玩呢。”

“有机会真想去去看。”维克托看向窗外,远处的涅瓦河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维克托的家乡呢?”勇利侧着头问道。

“就是圣彼得堡哦。”维克托摸了摸裤袋,才发现常带的那瓶伏特加被忘在家里了,他有些不习惯地变换一下自己的姿势,往窗外虚指了一下。他对这个地方太过熟悉了,几乎每天都会经过涅瓦河边,每周会到这附近的冰场去滑滑冰,但更多的时间是和马卡钦待在家里,一人一狗安静地窝在沙发上。

勇利好奇地趴到窗台上往下看,载满观光客的游船正缓缓地从涅瓦河上驶往它的下一个目的地,红色的双层巴士从杜奇科夫桥上开过,消失在对岸:“啊维克托长大的地方,真想近距离看看。”

维克托看着他期待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勇利就住在这里,随时都可以去啊。”

勇利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的弧度似乎收起了不少,撑着头看着黑发青年的维克托把这些一丝不漏地收在了眼底,他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把疑问收在了心里,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开了话题。

他们在这间小小的阁楼当中不知道聊了多久,直到天色从蔚蓝走向深蓝,从天窗可以看到圣彼得堡天空的星星时,两人似乎终于打算让这次的交谈暂告一段落。在维克托正准备打开门离开的时候,勇利却又喊住了他,维克托回过头,看见沙发前的黑发青年正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手指不自主地蹂躏着抱枕上的布料。

“怎么了,勇利?”

“呃……我,维克托……我们能算是朋友了是吗?”

“当然了,勇利。”

维克托关上阁楼的门,今天下午他带上来的那串钥匙依旧挂在勇利房间的门上,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转身离开。

让勇利自己把那串钥匙拿回去好了,维克托这么想着,缓步走下了楼梯。


3.

一顿应酬后回来的维克托缓步走在圣彼得堡的大街上,他数不清自己今晚喝下了多少伏特加,也不知道自己笑了多久,他伸手揉了揉已然僵硬酸痛的脸部肌肉,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失去了家中支持的他流失了一大笔创业所用的基础资金,维克托所要走的路大概比意料中的更为坎坷,而所背负的压力也同样比旁人看起来更大。新公司正面临着资金仍旧不能到位,这也许已经是他这一周的第四还是第五个饭局了,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应酬在等着自己,每天不得不挂着如同面具一般的假笑面对着不同企业的高管们,往肚子里灌下一杯又一杯的烈酒。

他走进自己所住的公寓,挤出一个微笑和迎面碰见的房东太太打了个招呼,向她提到了那串忽然出现在自己家中的钥匙,在听完维克托的话后,妇人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时,匆匆道别的维克托却早已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楼梯间的壁灯已经坏了很久了,它闪烁了两下,以作为对来者的欢迎,随后又彻底暗了下去。维克托身处于一片漆黑当中,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与脚步声,灌下去的酒精燃烧着自己的神经,脑子逐渐变得有些混沌。

他的心底忽然对这样的生活生出了些许厌倦的情绪了,此刻的他宛如一名溺水者,在黑色的海水中试图挣扎,寻找着那根救命的浮木。

他踏上了最后一级楼梯,掏出自己的钥匙准备开门,却忽然想起了住在那间窄小却温馨的阁楼里的黑发青年。

待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站在阁楼的门前了。上次的那串钥匙维持着维克托离开前的原状,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无数猜测,也许是勇利没有发现,也许是他特意留在这里的,也许……他根本没有离开过阁楼。

维克托因为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而失笑,他犹豫了两秒,伸手敲了敲木门,房间内响起了熟悉的回应声,维克托推开门,坐在床上的勇利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到来,自然无比地转过头来朝他展开一个笑容,宛如冬日里最为温暖的阳光。

在一瞬间,维克托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击中了。


4.

勇利和维克托并排坐在床上,在勉强挤下两个大男人后,床铺倒显得有些窄小了,他们的手臂与大腿靠在一起,勇利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为维克托带来了一丝暖意。他侧过头,勇利正盯着天窗外的夜幕出神,镜片后的棕色双眸湿漉漉的,让维克托想起了楼下那只巨型贵宾犬。

“维克托,”勇利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你有梦到过什么特别的人吗?”

“有哦。”“比,比如……?”

“唔,很凶的滑冰教练,算吗?”

“当然不算啊!”勇利瞪着维克托并用力地捶了一下他的手臂。

“哈哈……”维克托挡住勇利的手,笑着回答,“我梦到过很多人。”

“维克托有见到曾经梦见过的人吗?”勇利伸出手在半空中比划着,“以前不认识的人。”

“这个倒没有哦。”银发青年撑着头看着勇利,“勇利有见到过?那个特别的人。”

“嗯。”勇利把被子抱紧了一点,看上去正在仔细回味着自己的梦,“虽然和梦里有些不一样。”

维克托看着勇利嘴角不自觉浮现的笑,心里忽然升起了一阵没由来的怒气,但他却听见自己继续往下问道:

“哇哦,那勇利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黑发青年的眼神却变得有些迷茫,“但我不知道他……”

那就是喜欢了。

维克托把勇利的每一个表情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忽然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他伸了个懒腰,若无其事地提议道:“勇利去问问他不就好啦!如果是勇利的话,会得到想要的回答的吧。”

要是没有回答更好,他就能把勇利抢回来了吧。

“真的?”

当然假的啊。

维克托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连嘴角的弧度也不想保持下去了,他站起来仔细地拍了拍裤子和衣服上的皱痕,勇利疑惑地看着他:“维克托要回去了?”

“嗯有些事情要忙,更何况,我可是会打扰到勇利和梦中情人的哦。”

维克托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却听见勇利在自己的背后语气慌张地道:

“但是,那个人是维克托啊。”


5.

黑发青年扯着他的衣角,手指在微微颤抖,维克托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响亮,他紧紧攥着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而那点儿刺痛却不足以让他确认自己是否处于现实当中。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了。

“我喜欢维克托。”

勇利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打破沉默,声音里明显带着的哽咽,他说得不快,把每个单词咬得用力而清晰。

当你所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着你,是什么样的心情?

也许像是买彩票中了头奖,也许像是得知考试的最后一刻把答案改对的那一瞬,也许像是听到了电视抽奖节目上念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仿佛世界的运气忽然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把心底那份酸甜不定的柠檬汁换成了温暖的蜜糖水,心脏在胸腔快速鼓动的声音足以掩盖全世界的其他声响,在耳边谱成动听的乐曲。

维克托的外套滑落在地上,他握住勇利的手,缓缓地转过身来。黑发青年的神情里带着紧张与期待,维克托轻轻用额头抵住他的,温柔地把勇利带进自己的怀里。

“勇利,我也喜欢你哦。”


他们相拥着跌跌撞撞地倒在柔软的床铺上,维克托的手拂在勇利的发间,黑色的柔软发丝从他的指缝间一点点滑落。他低下头,温柔而细碎的吻落在勇利的额间,落在他的眼睫,落在他的鼻尖,他的脸颊,最后落在勇利的唇瓣上,像是对待最为珍贵的宝藏。

勇利搂着他的背,紧闭着眼睛,唇角微微抿起,耳根红透,像成熟的红果子,维克托有些好笑地在那上面轻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他把头埋在勇利的颈窝处,青年身上那股清新的沐浴露味道迅速把他包围。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了,维克托想。

他们紧紧抱住对方,像是要把对方印进自己的灵魂里。两人的汗水从发梢滴落在素色的床铺上,在布料上化开一个圆点。勇利的双腿绕着维克托的腰,在银发青年的背上不自觉地留下一道道红痕,维克托在勇利身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绯红色的印记,像是在宣告自己的领地主权。

维克托彻底地占有了勇利。

他们一直折腾到了将近天亮,窗外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刚刚为两人清洗过的维克托才把早已陷入深眠的勇利抱到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床铺上,他俯下身在黑发青年的额头留下一个轻柔的吻,为他掖了掖被子后,才拎起自己的外套,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奔波。

维克托小心翼翼地关上阁楼的门,这次的他毫不犹豫地拿走了那串依旧挂在门锁上的钥匙。

溺水者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根浮木。


6.

维克托已经养成了每天晚上都往阁楼跑的习惯,那个不足五十平米的地方成为了他的乌托邦。对他说着“维克托在这里做好自己就足够”的勇利如同他的良药与强心针,黑发青年的笑容足以把所有疲惫,寒冷与烦恼驱散,“欢迎回家”这句话竟然能够比维克托想象中更为温暖。

马卡钦曾经对此表达过自己的不满,而维克托也尝试过带马卡钦去认识勇利,但贵宾犬却坐在楼梯口处不肯再迈出一步,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维克托,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俄罗斯青年无奈至极,只好揉了揉它的头,独自一人往楼上走去。

“勇利,明天要和我一起去滑冰吗?”

“抱歉,维克托。”勇利躺在维克托的膝上轻轻摇了摇头,后者伸手把他额头上的碎发拨开,似乎对自己第十次邀请再次被拒绝这件事毫不介意,维克托轻而易举地转移开话题:“那勇利想吃什么?”

“维克托为什么……”勇利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腿在半空中晃荡着,他微微仰起头,开口想问点什么,却恰好撞上了维克托偷袭的一个吻。

“想吃什么?”“唔,还是糖吧。”

勇利看上去放弃了那个问题,维克托再次亲了亲他的嘴唇,轻笑着把手里的书翻过一页。

维克托已经完全确定,勇利也许根本没有离开过这间阁楼,而勇利看上去也早已知道自己把阁楼的钥匙拿走,但他们从未问过对方一句为什么。

勇利也许有一瞬间想问,为什么维克托对他的多次拒绝都毫不介意,但他很快便选择了把那个对他们来说其实都无关紧要的问题抛在了脑后。

除了不能出门约会,他们和普通的恋人毫无区别。每天一起窝在沙发里,享受着洒在他们身上的,暖洋洋的阳光。各自看完一本书,抑或是聊上一阵子,即便是呆坐着,也能为每一分和每一秒填充上足够美好的回忆。这间阁楼和对方,就是他们的整个世界,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在维克托的公司已经有所好转之后,他花了更多的时间陪在勇利身边,有时甚至和勇利一样,终日待在小小的阁楼里,简单地解决他们的三餐。维克托下楼的时间则大部分交给了马卡钦,那只陪伴了他多年的贵宾犬每次都带着担忧的眼神朝他扑来,但维克托却并不能非常理解它的意思。

但他很快就懂了。


7.

刚刚谈妥了一桩公事的维克托迅速而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桌面上的文件,他的合作伙伴坐在一旁看着他,神情里全是掩盖不住的八卦气息:“最近谈恋爱了?”

维克托瞥了他一眼没作回答,但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对方了然于心,撑着头带着揶揄的语气道:“让我猜猜,这次又是哪个模特?”

却不料维克托摇了摇头,拎着文件包便要往外走去,好友满脸惊讶地跟上他的脚步:“那是住在你楼下的那位女孩儿?”

俄罗斯青年再次摇了摇头,他伸手按下电梯,语气里带着得意,对好友道:“不,是住在我楼上的男孩哦。”

“楼上?”对方的表情有些古怪,他疑惑地看着维克托,“你家不是就在顶楼吗?”

维克托同样回以一个充满疑问的眼神:“楼上的阁楼。”

好友的神情比刚才更为古怪了几分,维克托的心底生出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你的公寓从来都没有阁楼啊。”他说。


“是我没告诉过你我的楼上有阁楼吧。”维克托跨进电梯,丝毫没有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毕竟他才是真正进入过那个地方的人,记忆中与自己朝夕相对的勇利也是切实能被他所触碰到的。

“你是没告诉过我,”那位俄罗斯男人耸了耸肩,“但是没有阁楼这件事,可是你自己在SNS上抱怨的。”

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几下,把它递给了维克托,银发青年一句“怎么可能”的嘲笑在目光触及屏幕后被彻底扼在了喉咙里。

熟悉的头像,熟悉的名字,熟悉的语气,维克托还记得这个日期,是他刚刚搬进现在这栋公寓的那天。他同样记得前后自己所发过的SNS,却唯独忘记了这条。

【这次新搬的家在最高一层哦,如果能有一间阁楼就更好了w】


8.

维克托依旧坚信着自己曾进入过那间阁楼,他的记忆中还深刻地印着那个房间里的一切装修与摆设。他能肯定他的恋人也是真实存在的,他的手心仿佛还记得那位黑发青年的体温。

也许是当初的自己还没有发现阁楼呢,维克托抱着这样的想法,有些恍惚地从公司回到公寓楼下,恰好遇见了推门出来房东太太。

维克托这次没有太多的心思与她寒暄,他一心只想着到勇利的身边去,以亲眼所见的一切来证明自己的想法,但对方却忽然喊住了自己。

“尼基福罗夫先生,上次您提到的那串阁楼的钥匙,”妇人顿了顿,“我想您大概是搞错了,我的这栋公寓里一直没有过阁楼呢。”

对方礼貌地朝他道别离开,徒留维克托怔愣着站在门口,圣彼得堡的寒风朝他毫不留情吹来,带着刚刚那句话所化成的无数利剑,一把接着一把,将他的身体彻底地刺成了对穿。


刚刚跨进门的维克托顾不上脱下外套,紧紧地抱住有些惊讶的勇利。即便阁楼里开着暖气,勇利始终还是因为维克托所带进来的寒气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伸手把压在身上的青年推开了一点:“先把外套给脱掉啊维克托!”

维克托退开些许,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巧克力放在勇利的手心,包装纸上是勇利熟悉的一个带着头巾的小女孩儿:“给勇利的,阿廖娜。”

勇利收起巧克力,却伸出腿来轻轻踹了踹想要再次抱住自己的维克托:“就算用巧克力收买我也没有用啦!”

银发青年眨了眨眼,不由分说地把对方扯进怀里,把头埋在勇利的颈窝,任由勇利一边在他的怀抱里不断地轻声抱怨着“冷死了”,却又一边更紧地搂住自己的腰。

看,勇利正在他的怀抱里,他的温度正温暖着自己冰冷而僵硬的指尖,他的皮肤触感真实而清晰,他的味道如同记忆一般清新和温柔。

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坐在沙发上絮絮叨叨地聊着天,靠在一起把维克托买回来的那些糖果与巧克力吃得干干净净。不知道是因为房间里的暖气太足,还是勇利身上太过温暖,维克托靠着黑发青年,伴着令人安心的气息合上眼睛,不知何时陷入了深眠。

怎么可能没有阁楼,这里就是他的阁楼。


9.

维克托是被冷醒的,他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勇利怎么把窗户打开了”之类的话,伸出手想要触碰身边的黑发青年,却扑了一场空。

他顿时惊醒,眼前是灰蒙蒙的天,身下是一片铺满了尘沙的水泥地,刺骨的寒风把维克托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已,他半眯着眼睛把外套拢紧了一点,还没能彻底回过神来。

维克托环顾四周,自己正身处一个空荡荡的天台,没有熟悉的天窗,没有精致而简单的木质装饰,没有素色的沙发与床铺,没有什么阁楼,也没有……勇利。

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梦里,而皮肤上的刺痛感却提醒着他正身处现实。维克托紧皱着眉头,声音颤抖地喊着胜生勇利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外套口袋,原本安静躺在那里的那串钥匙如同黑发青年一样不知所踪。他一步步地走到天台的边缘,楼下的马路上行人与车辆来来回回,远处的涅瓦河上如同当天一般泛着微波,一辆红色的双层巴士在桥上缓缓驶过。

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此时此刻的维克托不得不面对现实,他的恋人消失了,带着他的乌托邦,留下一个长达数月但终会清醒的梦境。

维克托跌跌撞撞地走下一层楼,原本坐在门口的马卡钦如同往日一样朝他扑来。俄罗斯青年揉了揉贵宾的头,恍惚间听见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他回过头,去往上一层的楼道间一片漆黑,空无一人,提醒着那只不过是他的幻听。


维克托,你有梦到过什么特别的人吗?

曾经有过一个呢。


10.

维克托在不久后再次搬了家,这次他买下了一间带着阁楼的公寓,并为它铺上了木质的地板,在顶部开了一扇天窗,在中央安置了一张铺着素色被单的床,在窗台下放上了一张柔软的沙发。除了少了某个人以外,一切都和记忆中的阁楼一模一样。

他在房间的中央站了许久,捏了捏口袋里那张飞往日本的机票,转身踏上去往机场的路。

维克托打算到长谷津去走走,到那个安静的日本小镇去看看勇利所说过的忍者设计的城堡,时常有黑尾鸥飞过的海滨,去试试他最喜欢的温泉和炸猪排盖饭。

他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脚步匆匆地往登机口走去,无意间撞上了恰好走向出口的另一位游客。回过神来的维克托连忙道歉,却因为那张熟悉的脸而愣在了原地,对方在看清他的脸后也同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维克托张了张嘴,下意识地说出了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个名字。


那维克托有见到曾经梦见过的人吗?

有哦,勇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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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一段小小的后记:

这个有点开放式的结局是写之前已经定好了,就是他们两人初见的场景,后续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大家可以自由想象。

《Lover of the writer》是勇利视角里他们的故事,《阁楼》是维克托视角里他们的故事,其实也就是勇利写的那本小说里面所写的故事,后者主要是把他们相识和相处的过程给补全了。

一个是从文字里与对方相爱,另一个是在幻想里,比较玄幻,就是有点脑电波相通的意思,也能看作是平行世界吧。至于勇利和维克托分开究竟是在冬天还是夏天这个大概是因为时间线的问题,平行世界嘛_(:3 >L)_相对来说维克托受煎熬的时间其实会比勇利长,说不清哪边更惨【喂】。大概两篇所对应的时间点比较明显,我应该不用解释了吧?

维克托视角真的非常,非常难写,一直没能写出想写的那种感觉,只能表达到这个程度了,谢谢大家看完这两个有点迷的故事。

下面附一点《阁楼》这首BGM的歌词吧,写到后面已经有点偏了,我知道你们懒得点BGMhhh。

他跟本没有走   那厚爱同样厚      当周遭伤透我   但他总待我温柔

说我家没阁楼   我信存在就有      唯有我先知道    放他出去的出口

由得他 如隐居 从此窝藏心里       长居我那 幻想的世界 填满我空虚

不许 谁不许    陶醉到 不归队       若全世界的街里 没人与我登对

何妨让我作个 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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